“BMP-1步战车，能搞多少？”

比起坦克，这玩意儿好开，炮弹打穿日军那几辆破铁皮豆丁，跟捅纸窗一样。现在够用就行，坦克以后再补。

“能！老古董了，满大街找，一辆难搞，但只要你出钱，咱能给你拼出一百辆！”

“再给我整五百辆乌纳尔摩托车。”

“啥？大侉子？”伊万诺夫瞪眼，“那玩意儿都快进博物馆了！”

“对，就它，带挎斗的那种。”

“成！”

反正这人钱多得烧手，要啥给啥，管他用不用得上。

“ZU-23高射炮，来一千门，炮弹按一百个基数配。”

“ML-20152毫米榴弹炮，一百门。”

“其他枪炮弹药，照这张单子全给我堆上来。”

周卫国掏出一沓纸，甩过去。

伊万诺夫接过来，眼睛一翻，差点当场跪了。

这哪是采购？这是把整个军火库扛走！

光是这批货，起码砸掉五千万美金——离他攒够买海岛的小目标，就差一口气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拍胸脯：“周，你放心！三天，不，两天！全给你拉到位！”

*

韩馥渠这人，早被骂烂了。鬼子一压境，他连打个像样的仗都不肯，光想着退、退、退，黄河以北十几个县，眨眼就丢了。

援军？说好的援军在哪儿？连个影子都没瞅见。

“他娘的，老子真是被那光头佬的鬼话迷了眼！”德州司令部里，韩馥渠拍桌子骂得唾沫横飞。

“说好你在前面顶，我调兵增援！结果呢？兵没见，命快没了！”

部下们死的死、残的残，他手里这点人马，快打光了。

他不是不想打——他就是不敢打。

这年头，谁还信什么国家大义？有兵就有地盘，有地盘才有命。没了兵，你就是个光杆司令。

“司令，要是这么一退，山东就全完了！”副官还在劝。

“劝个屁！”韩馥渠一挥手，“烧船！过黄河！一个都别留！”

他心里早盘算好了：金陵那边打得多狠？可人家不都撑着吗？可咱这儿……有谁挡得住？谁挡得住？

再说，鬼子凶得像疯狗，硬拼是送人头。不打，至少老百姓还能活一批。他想保自己，也想保点民心——反正没人知道，金陵的周卫国，早就把鬼子打得满地找牙。

可那消息，被压得死死的。上面怕伤士气，怕动摇军心，更怕周卫国太出名。

韩馥渠就借着这“信息差”，给自己找台阶：不打，是智慧；退，是顾全大局。

于是，他连夜下令：渡河！烧船！拉家当！战略转移！

他这一跑，苦的全是老百姓。

那些人还以为自家大帅会死磕到底，正等着瞧好戏呢，结果第二天早上，满街全是逃难的人潮，哭爹喊娘，连锅碗瓢盆都顾不上带。

*

“徐虎！”周卫国盯着远处的山影，眯了眯眼，“传令，原地休整。派几个人先去前面山洞，把装备都搬出来，准备发下去。”

这些天，他来回穿梭两个世界，硬是把一堆武器塞进了那洞里。为了找这地方，他翻了七八座山，挨了三场暴风雪，差点冻死在野地里。

还好，附近村民早跑光了。这年头，谁还往打仗的地儿凑？加上天寒地冻，连野狗都懒得露头，他才敢放心藏货。

“装备到了？”徐虎眼睛一亮，他那警卫营，一半人手里拿的还是清末的老步枪，连子弹都凑不齐。

“兄弟们早都快炸了！”徐虎压低声音，“都说：装备没有，天天吃肉有啥用？总不能拿筷子戳鬼子吧？”

要不是每天管饱——早上馒头鸡蛋稀饭，中午红烧肉配炖鸡，晚上还有肉汤和牛奶——这群兵早蹽了。

听说这叫“洋人标准伙食”，大伙儿信了。

以前的老兵，现在全老实了。你说为啥？

村里的地主老财，一年到头能吃上三回肉就不错了，人家还天天喝牛奶？做梦都不敢这么梦！

新兵就更没脾气了——有肉吃，有奶喝，能活命，管它拿啥打鬼子？跟老子上！

“发下去快点，”周卫国点头，“老兵带新兵，一个一个教，别出岔子。”

“是！”徐虎转身，对着通讯兵吼，“通知后勤！动作麻利点，天黑前，全给我发到位！”毕竟咱们师现在一万四千号人，拉得跟条长蛇似的。前头探路的是方胜利带的262旅，全是老油条；后头压阵的张灵甫264旅，一大半是新兵蛋子，连枪都端不稳。

所以咱是殿后的，边走边练，一边赶路一边教人怎么开枪、怎么听令、怎么不把饭盒当头盔。

伙食补给嘛，一视同仁，谁也没多一口馍，谁也没少一滴水。

上回刚回这鬼地方，周卫国就憋屈得慌——以前带几百人，吼一嗓子全听清；现在上万人，嗓子喊破也没人听清。没电台，靠人传话？等消息传到后头，仗都打完了。

他干脆找了个专做老物件的公司，砸钱订了一批复古电台。嘿，还真不赖，信号稳，电池耐用，接线一插就能用。

一到山洞，周卫国立马带着警卫营和后勤的人，把藏在里头的“宝贝”全拖了出来——一堆锃亮的铁疙瘩，不是啥稀罕物，是自行车。

路远山陡，走路磨脚，骑车才省劲。

“这玩意儿……是车？”徐虎瞪大眼，伸手戳了戳车把。

“对，自行车。”

“见过？”

“骑过！”徐虎赶紧道，“方旅长那辆，我偷着骑过一回！”

周卫国一听，乐了。营长弄辆自行车，太正常了。

“行啊，你正好会骑。那你先教警卫营，再带其他人。全师，都得会。”

“啥？警卫营？”徐虎当场傻眼，“那六百多人呢！我哪认得全啊！”

“认不清就先教熟的，熟了再教生的。”周卫国一拍大腿，“警卫营先上，练好了，你们再教262、264两旅——咱们全师，从上到下，骑上铁驴子！”

他没本事搞摩托化，但弄个“铁轮师”总行吧？

小鬼子那帮王八蛋，靠着“银轮师团”一路狂飙，烧杀抢掠，愣是把咱们打趴了几次。这路子，抄了不亏！

再说了，山路磕碜，走个几十里，脚底板能裂成八瓣儿。更别说那群护士姑娘，脚上一冒水泡，疼得连绷带都缠不住。

有车，脚不废，命就留得住。

“教全师？”徐虎脑壳嗡嗡的，“那得教到猴年马月啊？”

“怕啥？”周卫国摆摆手，“有会骑的，就让他们带不会的。这玩意儿，比扎针还简单。”